第(2/3)页 他语气轻描淡写,神情却颇有几分志得意满。 姜义听罢,端着茶的手在半空里微微一滞。 以外力助长,岂不与拔苗助长一般? 修行之道,贵在一息一悟,岂容强催硬推? 此法看似捷径,实则祸根,轻则气机错乱,重则心魂反噬。 他抬眼望向老桂,只觉这位出身名门的老神仙,今夜却分外陌生。 按理说,这等浅显的理儿,他岂会不懂? 怎的反倒要拿自家后人去试这虎狼之法? 老桂早料着他要皱眉,倒也不恼,只哈哈一笑。 “亲家放心,老朽这一脉,如今就潮儿这一点骨血,疼都来不及,又岂肯害他?” 姜义却不接话,只端着茶,静静听着。 茶香袅袅,绕着两人之间的沉默,打了个圈。 老桂收了笑,语气渐缓,声线却低了半寸: “你忧的,我也知晓。这阵确实是外力强催,根基难免受些损。可那点根基,于他而言,不过些皮毛。” 他略一顿,眼光微转,落在那阵法中心。 阵中光气浮沉,映得他眼底也亮出一丝光。 “可这次的机缘,若真错过,便是一生一世都再寻不回的。” 姜义眉头仍锁,却也不由得抬了抬眼。 他听见“机缘”二字,心头虽未动喜,语气却低沉了几分。 “是何机缘?须得以这般法子去求?” 老桂闻言,只摇了摇头。 那眼底的兴奋,添了几分幽深的光。 “眼下,还不知晓。” 姜义的眉头,皱得更紧了几分。 瞧着老亲家这副神神秘秘的模样,心头更添几分疑窦。 老桂却不急。 他微微前倾,靠得极近,声音低得几乎只在两人耳畔回荡: “前些日子,从天上传来的消息……兜率宫那位太上道祖,不声不响,下凡了。” 此言一出,姜义指尖轻颤。 自从当年太平道高举反旗,打出那句“苍天已死”,兜率宫便再无半点声息。 世人只道那位知天数,悄然退隐,不问尘事。 却不想,竟是亲自下凡了。 姜义定了定神,沉声问道: “此事,与潮儿何干?” “当然有关,而且大有干系。” 老桂的声音压得更低,眼底却闪过一抹难掩的精光。 “老朽得的确切消息,那位太上道祖下凡后,便落脚在西方,一处名为‘火焰山’的所在。” 他顿了顿,似觉这四字尚嫌平淡,便又笑着补了一句: “听这名字,亲家也该猜到了,那地方,浑是天地真火之气。” “于寻常修士或许避之不及,于潮儿这等神魂异禀者,却是难求的至宝。” 老桂看他神色微变,便又端起茶杯,轻轻吹了口气,慢悠悠道: “老朽先前提过,要为潮儿寻一处修行的宝地,便是这火焰山了。” 姜义自然晓得那“火焰山”为何所在。 那地方的来历,与兜率宫那位太上道祖,原本便是一脉相承。 若再往深里说。 怕是与自家后山那位,也脱不了干系。 昔年他亦曾动过念头,若潮儿修行有成,终有一日,也可送他去那火焰山中磨砺真魂。 只是那时孩子年岁尚浅,修为稚嫩,这念想不过一闪而逝,终究没真放在心上。 谁料此刻,却被老桂先一步提了出来。 他端着茶杯,半盏热气升腾在面前,遮去了眼底几分神色。 沉吟片刻,语气淡淡: “知晓道祖在火焰山,又能如何?” 老桂那份胸有成竹的笑意,到此终于淡了几分。 良久,方才开口: “按理说,以道祖那等身份,若要在凡界久居一处,必非无事。” “而这尘世间,再大的事,也不该劳他亲自动手。” 说到这,他抬眼一望,神情又亮了几分。 “如此一来,那山中十有八九,是需人代为打理些俗务的。” “若能得此差事,便是沾了太上道祖的光。” 姜义听到这里,终于听明白了他话里的弦外之音。 那双古井般的眼中,也泛出几许波光。 他微微前倾,语气也柔和了几分。 “老哥的意思是……”他笑了笑,声音带着几分意味,“有门路?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