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倒也确实是合情合理,挑不出什么错处来。 正思忖间,姜亮的声音,又再度响起。 “天师道那边,重开山门后,第一件事,便是寻了两位与锋儿最亲近的师长,赶赴西海,说情去了。” “他们想请锋儿,重返鹤鸣山。” 他语气微顿,又道: “锋儿自个儿,也拿不定主意,这才托了孩儿,来问问您的看法。” 此时说话,姜亮那虚影在香烟里轻轻一晃,姿态比往常更低几分。 自从亲见“黄天当立”的旗号之后,他对自家这位看似种田打坐、实则洞悉天机的老爹,早已心服口服,再不敢有半点怀疑。 姜义听罢,神色仍如止水。 他心里头,早有数。 天师道在那场天旱劫中,失了人望,败了气运,封山闭门,香火断绝,几近半废。 如今,机缘送上门来,怎肯放过? 借锋儿那“灭蝗”之功,重修旧业,振道门之威,这一手棋,不论人情还是算计,都走得极妙。 他并未多言,只缓缓伸手,从那洗得发白的旧布衫怀中,摸出一封早已准备好的信笺。 那信封是寻常黄麻纸迭就,未封蜡,也无印章,只整整齐齐 “你将此信,带去西海。” 他将信笺递出,语气平淡,神色温然。 “交给那位龙王,就说,锋儿的事,最好让他老人家,亲自开口。” 姜亮接过那封轻飘飘的信,心头难免又起了几分疑惑。 只是这一回,他却并未多问。 只是低头,恭恭敬敬地一揖,口中应了个“是”,便随那缕青烟,缓缓散去。 祠堂内的香火还在静静燃着,烟气缭绕间,只余姜义一人。 他看着那青烟消散的方向,神情淡然,似是放下了一桩大事。 心头那块悬着的石头,总算落了地。 缓缓起身,抖了抖袖子,打了个呵欠,转身回了家去。 脚下的青石小径,被夕阳铺得温柔。 院门一推,他的声音便先传了进去: “老婆子,去后头,挑两只最肥的灵鸡杀了,再整几个好菜。” “晚上咱一家子,好生庆贺庆贺。” 柳秀莲正从厨房出来,听他这话,不由得一愣,抬眼笑问: “今儿是什么好日子?怎的这般开心?” 姜义却只是嘿嘿一笑,卖了个关子。 “等亮儿那边的消息便是。” 夜里,院中那棵老槐树下,便摆开了一桌丰盛的酒席。 酒香混着花气,微微荡着。 一家老小,团团围坐,笑语不绝。 就连女儿女婿,也连着刘庄主夫妇一并过来,满席热闹。 席间,那刘庄主频频举杯,殷勤非常。 一杯接一杯,嘴里尽是夸赞, “我这亲家,真是神人也……” 话里话外,敬佩都快溢出酒盏。 姜义含笑不语,只斜眼瞧了他一回,心下便已了然。 想来,那位藏在天上不显的老祖宗,该是已将外头的消息,都悄悄透给了他。 酒过三巡,席上正是最热闹的时候。 笑声、碰杯声、灵鸡的香气,混着夜风,绕着那棵老槐树打转。 忽然,院门口那处阴影微微一动,一缕青烟悄然凝成人形。 姜亮的魂影,就那么无声无息地现了出来。 这一回,他脸上再不似往日那般拘谨,喜色几乎要从眉眼里溢出来。 手中捧着一张烫金的帖子,亮得叫人一眼便瞧见个中不凡。 他一现身,便先对着席上诸位长辈,连连一揖,嘴角却已难抑笑意,声音都带着颤。 “爹,娘!” “锋儿那边,已定了!” 席上众人都止了动静,只有火光在酒盏上跳。 姜亮深吸了口气,抬声道: “锋儿已决定,回归鹤鸣山!” “天师道当代天师,将亲自出山迎接,并在归山大典之上,当着天下同道的面,敕封他为道门护法神将!” 一语落地,席间寂静半息,便轰然炸开。 刘庄主手里的酒杯差点没握稳, “道门护法神将……”他喃喃复述,脸上神色变了几变,终是抑不住激动。 他转头望着姜义,那神情里几乎掺着敬畏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