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她摇了摇头,伸出一根玉指,在夫君脑门上轻轻一敲,声音温软中带了几分嗔意: “呆子,谁让你真逃?” 刘子安摸着脑袋,依旧一脸茫然。 姜曦便低声解释道: “爹爹的意思,是借你这土遁之法,带着仙桃树作幌子,装作要携灵宝逃遁的样子。那地底下的畜生若真有几分灵智,见这般肥肉要溜,焉能坐得住?” 姜义微一点头,目光中掠过一抹笑意。 到底是自家骨血,这点机锋,一点就透。 他转眸看向刘子安,神情里的那份凝重,又添了几分。 “记住,”他说得极慢,语气却如敲石落铁,“此去,是钓鱼,不是搏龙。那东西若真露头,你只管跑,莫起半分逞强之念。” 说罢,他抬手,指了指头顶的天,又轻轻一点院外。 “能将它引出地面,那才是正解。上了明处,家中一齐出手,才算稳妥。明白么?” 刘子安这才彻底听懂,先前那股子梗劲尽褪,剩下的,只余几分憨厚的惭色。 他挠了挠脑袋,难得郑重地躬下身去。 “小婿……谨遵岳父教诲。” 言罢,不复多言。 他深吸一口气,一手扶住那株仍带着湿泥的仙桃树,另一手掐诀。 身形一矮,脚下的土地便如波纹般轻轻荡开。 泥土翻涌无声,下一瞬,那人影与桃树一同没入地底,只余一圈尚未散开的土息在空中旋转。 刘子安的气机方才沉去,姜曦眼底的青焰已再次燃起。 她凝眸俯视,那一层层大地在视野中剥落,显出底下流转不息的气机。 刘子安的神魂,与土同脉,而后又炼尽脾内土浊。 此刻在地底行走,恍若潜鱼归海,连气息都化作了泥土的一部分。 带着那株仙桃树,依旧行若无事。 那桃树灵气内蕴,此刻被他以真元包裹,只漏出那么一丝半缕,便如黑夜里的明灯。 片刻之间,刘子安已自地底遁出数里,眼见便要脱出虫潮的包围。 泥沙翻滚,耳畔尽是大地低沉的脉动声。 也就在此时,那原本死寂的深层泥土,忽有一丝异动。 似有什么沉重之物,在极远极深处翻了个身。 紧接着,一股阴沉、腥湿的气息,从地脉深处悠悠浮起。 起初不过若有若无的一缕,眨眼间却化作一张无形的巨网,悄无声息地朝他笼罩而来。 刘子安只觉背脊一凉,汗毛俱竖。 好个畜生。 他心头暗骂,面上却不露声色。 脚下一转,毫不迟疑地抱着桃树折返。 动作干脆利落,竟无半分犹豫。 他遁行之快,已似泥中游鱼。 一线气机穿行其间,带起一串细密的气泡。 然而身后那股阴沉之息更快。 几乎在他心念一动之间,便追至咫尺。 四下的泥土忽然软化,又骤然凝固。 如被无形之手揉搓成浆,又化作铁。 那股沉重的拉扯几乎要将他的手脚生生拽断。 刘子安尚未来得及施展他法,一缕凝实的地气已自肋下钻出。 那气流冰冷阴毒,竟透过护身真元,刺得他皮肉生疼。 刘子安闷哼一声,神色不改。 危急之下,他将真元催至极致,浑身灵光暴涨。 左手稳抱桃树,右臂猛横,将那株灵气氤氲的仙桃树一翻,挡在身前。 桃树枝叶微颤,灵光流转,恰似一面温润的玉盾。 下一瞬,那股钻出的地气,已“噗”地一声,结结实实撞在了上头。 刘子安闷哼一声,只觉胸腔似被猛兽一撞,五脏六腑都乱了位。 气血翻涌,眼前一阵发黑。 好个畜生。 他暗骂一声,眉心一紧。 心念电转,舌尖一咬,“噗”的一口精血洒出。 那团血雾尚未融入泥土,已被他真元催化成一圈土黄的光晕,嗡然一震,将那股粘腻如泥的压力生生撑开。 就是这转瞬的空隙。 刘子安身形一矮,脚下泥沙翻卷,整个人如脱缰之矢直冲上方。 此刻他哪还顾得上回姜家院子,唯恐迟一步,便要被那股阴力拖入地心。 “轰!” 两界村外,数里之外的荒地猛地炸开。 泥土翻飞,一道人影破土而出,狼狈如狗,踉踉跄跄几步,才堪堪稳住身形。 怀中的仙桃树倒安然无恙,枝叶仍泛着淡淡灵光。 只是他本人,面色惨白,嘴角带血,衣袍染尘,神情间却有几分庆幸的狠劲。 方立稳脚,那片被他冲出的泥地便又塌陷一角。 只见一道浓稠的土黄劲气破土而出,宛如毒龙扑击,直取其背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