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小张气喘吁吁地推开门,脸上带着点激动:“陈顾问!醒了!程老爷子醒了!” 陈光阳像被电打了一样,猛地从地上弹起来,手里的烟蒂掉在地上都顾不上踩灭。 “醒了?!” 他拔腿就往加护病房跑,比刚才冲回来时还快。 加护病房的门虚掩着。陈光阳一把推开,带起一阵风。 病床上,程大牛逼的眼睛微微睁开了。 眼神还有些涣散,没什么焦点,茫然地望着惨白的天花板。 “老程头!”陈光阳几步跨到床边,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和…一丝颤抖。 那有些浑浊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,艰难地聚焦在陈光阳脸上。 看清是他那张胡子拉碴、额角带着新伤、半边脸还残留着没洗净的暗红污迹。 棉袄破破烂烂还沾着泥雪的脸时,程大牛逼那干裂的嘴唇极其微弱地哆嗦了一下。 喉咙里发出一点“嗬…嗬…”的气音,像是在努力积聚力量。 陈光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紧张地盯着他,生怕他下一口气上不来。 陈光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一步跨到床边,几乎是半跪下去。 凑近老头儿的脸:“老程头!程大牛逼!是我!光阳!你咋样?能听见我说话不?” 程大牛逼的眼皮又用力抬了抬,眼神似乎清明了一些。 死死地盯着陈光阳脸上那半边凝固的污血和脑浆。 他的嘴唇极其轻微地哆嗦着,似乎在积蓄力量。 就在陈光阳以为他要交代什么遗言。 或者疼得说不出话时,程大牛逼那干裂的嘴唇极其艰难地、扭曲地向上扯了一下。 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微弱却异常清晰、带着浓重痰音的字: “…操…” 陈光阳愣住了。 紧接着,程大牛逼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。 沾着血丝的唾沫星子喷在氧气罩内侧,声音微弱却带着一股子熟悉的、混不吝的劲儿: “…你…你小子…跟谁他妈…打…打滚去了…弄…弄这…埋汰样…吓…吓唬…谁呢…” 陈光阳紧绷到极限的神经,终于松了。 一股滚烫的气流猛地从胸腔里冲上来,顶得他鼻子发酸,眼眶发热。 他咧开嘴想笑,牵扯到额角的伤口,疼得他“嘶”地抽了口凉气。 但那笑容却怎么也收不住,带着血污,看起来狰狞又滑稽。 “老东西!你他妈…你他妈吓死老子了!” 他声音发哽,抬手想捶一下床板,看到老头儿胸口那厚厚的纱布,又硬生生刹住。 拳头砸在了自己大腿上,“砰”的一声。“还以为你挺不过来了!” 程大牛逼的眼珠子费力地翻了一下,像是在表达不屑。 他的目光艰难地扫过陈光阳额角崩裂的伤口,又落在他破棉袄上的暗红血迹上。 喉咙里再次发出“呃…呃…”的抽气声,像是在努力呼吸,又像是在拼命想说话。 “别急!别急!喘匀了气儿再说!” 陈光阳赶紧按住他那只没打点滴的手,入手冰凉,他下意识地用自己的大手用力搓了搓。 程大牛逼被他搓得似乎舒服了点,喉咙里的“呃呃”声平息了一些。 但眼神依旧死死盯着陈光阳,充满了急切和疑问。 陈光阳知道他想问什么。 他抹了把脸,手上粘腻的血污蹭掉一些,露出底下冻得发青的皮肤。 “听着,老程头,”他凑到老头儿耳边,声音压得极低,却字字清晰,带着一股子血腥气。 “弄你那狗操的犊子,栽了!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