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柱子就站在旁边,表面上不动声色,实际上心里紧张得要命。他知道,这种级别的客户,往往越是懂行就越挑剔。如果沈先生能看中其中任何一件,今天这单就成了。但要是三件都不入他的眼,那可就白忙活一场了。 店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凝重,只能听到沈先生翻动瓷器时,瓷器与绒布轻微摩擦的声音,以及他偶尔发出的低声评论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柱子感觉这半个多小时简直像过了半个世纪那么漫长。他看着沈先生一遍遍地观察,一次次地上手,心里就像有十五个吊桶打水——七上八下的。 终于,看了足足半个多小时,沈先生才把最后那件康熙五彩大罐轻轻放回绒布上。他摘下白手套,收起放大镜,长长地吐了口气,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。他转过身,看着柱子,郑重地说道:“赵老板,果然没让我失望!真的没让我失望!” “这三件,”沈先生竖起三根手指,声音里透着抑制不住的兴奋,“都是开门的好东西!我在这行里二十多年了,经手的清三代官窑没有一千也有八百,但像今天这样,一次性看到三件这种级别的精品,真的不多见!” 他走到那件雍正粉彩盘前,指着盘面说:“就说这件雍正粉彩盘吧,画工精细到什么程度?” “你看这桃花的花瓣,每一片都有深浅渐变,这得用多少次渲染才能达到这种效果?而且这'过枝'技法,内外衔接得天衣无缝,没有丝毫断档的痕迹。” 说着,沈先生感叹的说道,“更难得的是,这色彩柔丽而不艳俗,粉彩的粉质感做得恰到好处,这是雍正朝粉彩的典型特征!” “还有这件乾隆青花赏瓶,”沈先生又指向第二件器物前,“青花发色浓艳却不飘,这说明用的是上等的青花料。你看这缠枝莲的纹样,笔触流畅,一气呵成,没有丝毫拖泥带水,这得是御窑厂的顶级画师才能画出来的水平。” “至于这件康熙五彩描金鹤鹿同春祝寿纹花盆么......”沈先生最后看向那件鱼藻纹罐,眼中满是赞赏,“能保存得如此完好,真是难得啊!难得!” “康熙五彩的特点就是色彩浓烈,层次分明,你看此件花盆为典型的户外花盆,大器恢弘,深沈静穆,制器考究,非寻常制瓷工匠所能为,。这种级别的康熙五彩,现在市面上已经很少能见到了!” 柱子心头一喜,像是喝了半斤老白干,那股子热乎劲儿直往上涌。 他强压下这股得意,面上依旧维持着谦恭的笑意,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椅子的扶手,像是要借这点力道稳住自己略微急促的呼吸:“沈先生好眼力!这件盘子,确实是雍正爷年间的珍品,当年御窑厂出来的精品,无论是胎质还是釉色,都透着股皇家气派。” 他话音未落,正打算再补充几句这盘子的来历——说是前朝某位权贵私下赏玩过的物件,转了几手才到了他手里,话到嘴边还没出口,却见沈先生轻轻摆了摆手,目光由盘子转向了旁边那件乾隆青花缠枝莲赏瓶,原本带着几分赞赏的眉眼间,忽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。 “不过,”沈先生顿了顿,手指在赏瓶边缘轻轻一点,那看似随意的一指却让柱子心头一紧,“这件赏瓶,我有些不同的看法。” 第(2/3)页